藝文視角

從《霸王別姬》看性別

Looking at Gender with "Farewell My Concubine"

  在「電影評析」課中,我們討論了「程蝶衣是否算是同性戀?」這個話題。依我看,假使我們將程蝶衣稱為「同性戀者」,那就誤解了當時的情形了。固然,蝶衣不但愛上了段曉樓,也跟袁世卿發生了性關係,但是我還是要說,他談不上是我們所說的「同性戀」。

  原因何在呢?原因在於「同性戀」,這個名詞,講究的是身分認同。其實,在歷史上,性別行為並未必能劃清一種身分認同。然而,如果我們從現代角度來分析蝶衣,我們就可能會扭曲了近代前社會中的這些存在。在中國歷史上,玩弄男色的現象未嘗不普遍,並且歷史上曾有不少用來形容男生的同性關係的詞彙。譬如,「斷袖之癖」。

  然而當我們進一步分析這個名詞就會察覺,從前的人往往把性別看成一種行為,而不是一種身分認同 。簡單地說,性別行為跟身分認同是兩碼事。蝶衣的性別身分認同在中國風雲變幻的時代中消失了。

  當時,一些身分類別消失了,而另一些身分類別則出現了。比方說,「紅衛兵」這個身分,是出現了。儘管用「同性戀」來形容蝶衣並不合適,這個人物還是象徵了同性戀這個現代觀念中所依賴的一個在歷史上的某一種存在。不過,在這部電影中為了要讓同性戀呈現,這個歷史上的存在卻需要消失。

  此外,《霸王別姬》的情節描寫了中國天下大亂是如何導致人民的生活僅以求存為主。事實上,多半的性別關係都是為了求存。菊仙跟曉樓,蝶衣跟袁世卿,以及蝶衣跟曉樓,都彼此以性別來構成求存關係。究竟性別是愛情的一部分,是一種勞動,是一種慾望的表達,還是一種虐待的工具呢?《霸王別姬》這部電影提醒我們,性別真的很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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