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點評

保存過去、保護矛盾

Preserve the Past, Protect Contradiction

  今天,我要通過三個觀點和問題跟大家徹底的分析「半瓶子油」跟「咸豐草」這兩個短篇小說,希望也能進一步了解故事的主角,並且更認識自己。

  第一,從故事情節來看,我們的兩位主角到底要完成什麼目標?我自己的看法就是,他們都要保護對他們來說,個人生活裡最重要的紀念品。而這記憶的起源都是從媽媽的一個要求來的。對一般的人來說,通常,媽媽的要求不算是什麼特別的事。可是因為戰爭或自尊心的緣故,他們都想保存過去。以「半瓶子油」的主角來說,就是他跟娘親的最後一個回憶。就「咸豐草」主角的觀點而論,就是「掌聲響起」時聲音的回憶。可是對我們讀者們來說,這兩個回憶卻不知不覺地變成主角生活裡最根本的障礙了。換句話說,為了最開始的目的,主角們都讓自己的生活陷入了可悲的漩渦。

  第二,主角們遇到什麼障礙?兩位作家都特別用「四處」或「滿」這兩個詞描繪主角們明顯的障礙,這給我們帶來他們不得不被包圍的感覺。「半瓶子油」這個故事說:「四處可都是這些戴大盤帽的軍幹部」。以「咸豐草」來說,昨天我跟大家提到,作家一共提及咸豐草四次。但是幹部跟咸豐草根本沒害主角們,以本來的目的來說,幹部們跟咸豐草只是一個小小的直接的障礙而已。因此嚴格地說,我認為他們沒遇到什麼障礙,反而是自己帶著自己內心的障礙往下走。

  第三,也就是我最後的一個問題是:主角們最基本的矛盾是什麼?以「半瓶子油」而論,通過第二頁最後一行的句子,「人家遠遠瞅一眼兩眼,中指上油瓶繩子就越來越緊勒起來」,可見主角為了保護這瓶油,讓油瓶的繩子越來越緊勒。我認為這就是一個深刻的比喻,也就是說,因為要保護他娘最後一個回憶的緣故,他一輩子把自己和自己的生活絞死了。

  以「咸豐草」而論,這個主角最基本的矛盾,就是他說的話跟做的事不一致。雖然他提倡「一切要靠自己」,可是最吸引他的一個回憶就是別人「掌聲響起」的聲音,這給我帶來他有一點兒自尊心過重的問題的感覺。再加上,「掌」這個字一共出現三次,頭兩次都是一樣的「掌聲響起」,但是到了第三次,在三十頁裡我們看到「掌心沁出汗」。我認為主角無奈的動作讓我們知道他最後願意捨去自尊心,而遷就人際關係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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