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皓德教授來自挪威奧斯陸大學,研究領域為中國文化。他算是ICLP的大學長,曾於IUP時代來此學習中文。就研究而論,艾老師在文言文這一領域非常專精。10月11號他再次回到ICLP,但這次以講者的身分出席,為我們帶來一場充實的演講。演講主題圍繞文言文,讓我們從另外一個角度思考。演講題目〈文言文是否瞑目〉也許使聽眾一聽之下以為文言文是「死亡的語言」。然而,當演講展開時,就發現並非如此,相信在場每一位學生都滿載而歸。以下是我採訪艾老師,以及聆聽演講後所寫下來的感想和心得。 學習中文之旅有不同的階段,對學習者而言,到了某一程度的漢語水準後是否學文言文是大多數學生要花腦力考慮的一件事。在每個人都會自問到底值得投入多少時間及腦筋去了解的同時,過來人都會反覆鼓勵地說學文言文一定會加強你的現代漢語能力。再者,若能夠看透文言文一些含義,不僅收穫很大,甚至足以改變一個人的世界觀。雖然如此,當學者隨便打開任何一本文言文書本時,孔子、孟子、老子等古代哲學家的神秘語言使學者一時朦朧,加上其中帶給人似懂非懂的感覺便成為學者深入解析此文的關鍵障礙。 說實話,文言文其實沒有我們想的那麼恐怖。在台灣任何一條街上,一抬頭仔細看就發現古代文字無所不在,繞著我們的日常生活圈。現代漢語帶有許多文言文的成分,「候車線」一詞足以證明這一點。「候車線」在每一個捷運站都看得到,對沒有接觸過文言文的外國人而言,初看時並非馬上能了解,但學過文言文的學習者應該就能夠看懂。最常見的「候」也許是「時候」,意思是 (duration of) time,但除了此定義外,「候」在古代也有「等」的意思,因此「候車線」的意思是「等車的一條線」,英文翻譯成 waiting line (for the train)。 另外一個例子是「道歉」,在現代漢語裡「道歉」已經成為一個固定兩個字的單詞,意思是 "to apologize"。但若將「道歉」一分為二,「道」在古代即是「說」的意思 "say",而「歉」是 "apology",結合在一起就成為 "to say an apology",這也就是 "to apologize" 的意思。由此可見學過基本文言文足以把現代漢語裡的一些困惑釐清。 在現代漢語的「陰影」籠罩之下文言文已暝目了嗎?其實不然,語言有非常大的彈性,而且一直都會隨著時代、文化、風俗習慣的改變而演變成與之前不同的樣子。其實截至20世紀末,文言文仍然是中文寫作的主要文字,是在受到西方的影響之後才慢慢地改用白話文寫作。所謂的白話是以那時代的口語為依據的一種書面語,從大概1870年代開始就出現一些白話報紙。之所以使用白話文寫作是為了藉著一種更接近口語的文字使更多人能夠閱讀報紙、雜誌、小說等文本,後來文言文以及白話經過無數的語言改革就成為我們今日所認識的書面語。 總而言之,文言文固然在口語上不再使用了,但它的痕跡仍存在於我們意識之中,一直都圍繞著我們的生活。與其說文言文已暝目,不如說它變成另一種形式陪伴我們。 最後我要感謝艾皓德教授願意接受我的採訪,他精彩的演講和參考材料使我對文言文的演變大開眼界。